读完之后我竟不知道如何评价这本书,以至于一直拖到现在。
这本书是无比吸引我的,我在阅读中,无数次评价其为今年我看到的最为令人震撼的小说、理想中的小说形式等等、不愧为四大奇书之首等等。但终于看完,又觉得这样简单的评价似乎有所不妥。毕竟这本书过于“松散”,我感觉极妙的,无论怎么说都只是贯穿全书的一部分,甚至是一小部分。
姑且将这本小说分做两条线吧。一条线直接以假设和推论的方式介绍脑髓地狱的设定和世界观,而另一条则是发生在这世界观的具体案件:吴一郎,或许是这个名字,一案。当然,我看书时不习惯看他人的评价,自然也不知道这种设想合不合理,仅仅是我的个人感受罢了。
先说后者吧。如果单看这一部分,吴一郎案很难称得上不错的推理小说。相比大部分读者读第一章便已经料想到凶手,而一直读到最后也没有读到值得一提的反转吧。大部分书中的内容于这个案件的联系极小,与其说使推理,不如说是补充了大量的相关信息,来解释这个案件发生的合理性。同样作为“猎奇的家族故事”,相比于乱步的《孤岛之鬼》,这本书相差甚远。
然而,若换个角度,若认为上所描述的吴一郎一线,仅仅是描述脑髓地狱的那条线的“示例”和“佐证”,是胎儿之梦的这种颇具轮回特色的恐怖描述的具现形式,则就可以解释的通了。我认为最值得称奇的,正是在这条线中,以胎儿之梦作为最终推演结论的“有逻辑地”推演。不可否认,在这个过程中,作者并没能仅仅通过一个或者少数假设,构建起一个完整的世界观。而是通过不断地做未经说明的假设,和使用夸张的,疯子般的语言掩盖逻辑得薄弱。但若顺从作者的思路,接收从“脑髓并不是思考事物的地方”到胎儿之梦的一系列推理,则或许能感受到这种“科学界的轮回观”的恐怖,而这种潜意识中感受到的恐怖,在被漫长而舞曲的吴一郎案压制而暂时忘却后,最终以结局的形式引爆。
“描绘出在这样的天灾地变中,残存而进化的原始人类,演化成直到现在的胎儿的双亲为止的历代祖先的过程中,所经历的深刻、惨痛的生存竞争,以及在各种复杂的欲望驱使下所犯的无数罪孽,结果,这一切化为胎儿的现实罪孽,终至成为极端惊骇颤栗的大噩梦。”在胎儿之梦的基础上,吴一郎案不再是一个少数的,偶然的案件,而成为一个必然的,每个人都会经受的,正如同“地球表面是疯子最大的解放治疗场”。祖先犯下的一些罪孽,即是胎儿之梦中对后代的惩罚,或许脑髓地狱即是代行地狱职责的胎儿之梦吧。若更近一步的,在尚未出生的子代的胎儿之梦中,接收惩罚的或许不是子代,毕竟此时子代的生活尚未开始,而子代出生后也不能记得。接收惩罚的,大约还是先祖自己吧。
当然了,这种设定也并非什么“细思恐极”的设定。甚至哪怕不去考虑这种设定中各种千奇百怪的漏洞,这种地狱的躲避方式过于简单明了了。一方面,这种惩罚,如果不承认后代的胎儿之梦中接受惩罚的是先祖,那么如若人的祖先没有留下种种足以在胎儿之梦之外显露,那么脑髓地狱就完全不存在。既是承认这种似乎原书中完全没有明示的观点,也只需不将自己细胞中的记忆传承下去,即不要后代也足以了。
一段时间后从新阅读此随笔的评价:不知所云。。。